乳草與帝王斑蝶 (Milkweed & Monarch Butterfly)

 

乳草與帝王斑蝶 (Milkweed & Monarch Butterfly)    黃慶三 (08/05/2022)

https://cshuang2.blogspot.com/2022/08/milkweed-monarch-butterfly.html

普通乳草 (攝於 MD)

普通乳草 (攝於 MD)

墨西哥乳草 (攝於 MD)

墨西哥乳草 (攝於 MD)

帝王斑蝶幼蟲(Michelle Gau攝於南加)    

帝王斑蝶蛹(Michelle Gau攝於南加)    

帝王斑蝶 (Michelle Gau攝於南加) 

Butterfly Lady “Alabama Native Milkweed”
  

                                                 Butterfly Lady “Maryland Native Milkweed”

                  

乳草 (Milkweed，學名 Asclepias spp.) 爲夾竹桃科 (Dogbane family，Apocynaceae) 馬利筋屬 (Genus Asclepias)。這屬有超過 200個品種，廣泛的分佈於非洲、北美、及南美。它的屬名源由希臘神話中的醫神，亞希彼斯 (Asclepius)。當它的枝葉受傷或折斷時，會流出白色的乳汁 (Latex)，因此俗名爲乳草 (Milkweed)。這乳汁含有強心配醣體 (Cardiac glycoside) ，即强心甾或卡烯内酯（Cardenolide），因此對於人類及一些生物，具有毒性。

 

但有些生物却食用乳草的葉子、及採食它的花蜜。眾所週知的是帝王斑蝶（Monarch Butterfly，學名Danaus plexippus）。帝王斑蝶在某些乳草的葉子上產卵，孵化的幼蟲就以乳草的葉子維生，同時也聚積這些毒素，使一些攫食者 (Predators) 避免/不敢食用它。這聚積的毒素，在它羽化成蟲時，也會存留在帝王斑蝶身上，而有相同的保護作用。

普通乳草 (Common milkweed，學名 A. syriaca) 是大家最熟悉的乳草。它分佈在美國的39州及加拿大的7省。¹它通常 3 至5 英呎 (90 至 150 公分) 高，但如長在溝渠邊或種於花園，它可能長至8英呎 (240 公分) 高。葉子可能是卵形、橢圓、長橢圓、或披針狀，4至7 ½ 英吋 (10 至19 公分) 長，2 至4 1/3 英吋 (5 至11 公分) 寬。它有粉紅至帶紫的球形花串，每株可能開3個花串，每個花串通常有 30朵小花，但也有至 100朵者。

帝王斑蝶可能是北美洲最廣為人知的蝴蝶。牠們美麗的翅膀上有顯眼的橙色及黑色斑紋，令人喜愛；而最令人讚嘆、壯觀的是數千萬的帝王斑蝶，每年秋天都會進行數千哩 (~3,000 miles) 的遷徙，避寒過冬，然後明年春天向北回歸。而回到北美及加拿大的原住地方已經是第二、三或四代的帝王斑蝶。牠們是如何隔幾代後仍能回到原住地點，誠屬不可思議 (有待研究)。

美洲東部北美帝王斑蝶每年夏末秋初，會飛越數千英哩，南向遷移至彿羅里達州或墨西哥 (國)，明年春天再飛回原住地。西部的北美帝王斑蝶 (指在洛磯山--Rocky Mountains--以西者)，則遷徙至南加州及墨兩哥 (國) 過冬，明春再遷回原地點。在這南遷及回返的數千里迢迢路上，也得棲息、覓食、產卵。棲息、覓食不見得需是乳草植物，但產卵、繁衍下一代得需乳草才行。

依據Smithsonian Magazine 2020年12月報告 ，² 美國東部帝王斑蝶的數目減少了80%，而西部者更減少了 99%。可是它却未能列入美國聯邦瀕危物種（Endangered Species，簡稱EN）。原因是有 161種其他的物種，有更高的優先地位。而依據 National Geographic 雜誌 September 2022報導，去年美國聯邦政府建議把23種動、植物，從瀕危物種中移除--並非它們己經恢復了 (Recovered)，而是因爲絕了種 (Extinct)! (Sigh!)

 

雖然帝王斑蝶還沒列入美國聯邦瀕危物種，但不久前 (July 21, 2022) ，瑞士的「國際自然保護聯盟」 (The International Union for Conservation of Nature，簡稱IUCN)，却把帝王斑蝶列入「瀕危物種紅色名錄」(IUCN Red List of Threatened Species)。³ 除了Smithsonian Magazine外，⁴ National Geographic、⁵ CNN、⁶  及The Associated Press，⁷ 都争相報導IUCN的决議。CNN 更指出一些專家建議，如果人們不採取三個措施，這帝王斑蝶將會絕種。⁵

 

這三個措施包括帝王斑蝶在原住地及遷徙路途中：(1). 多種原住地及遷徙路途的原生乳草 (Native Milkweeds，Asclepias spp.--好作帝王斑蝶下卵及幼蟲的食物)；(2). 維護原住地及遷徙路途的森林； (3).減少使用刹蟲劑。⁶ 第 (2). 及第 (3). 個措施顯而易見其緣由，但第 (1). 個「多種原生乳草」這原因，似乎需要做些解釋及說明 (CNN 原報導沒作說明)。

 

帝王斑蝶的幼蟲需食用乳草屬的植物才能成長、存活，而牠們可食用這屬眾多品種中大部份的品種，且可食用同科，但為鵝絨藤屬 (Genus Cynanchum) 的爬藤乳草 (Climbing milkweed，學名Cynanchum leave)。⁸ 此外，同是夾竹桃科，但爲釘頭果屬 (Grnus Gomphocarpus ) 的唐棉、非洲乳草 (African milkweed，Gomphocarpus fruticosus)，亦可做帝王斑蝶幼蟲的食用。⁹  [請見拙 ：《唐棉、氣球果 (African Milkweed, Balloon Cotton Bush) 》，http://blog.xuite.net/cshuang2/twblog/snapshot-view/556334398 。這篇拙作也報導帝王斑蝶遷移等等，以及一些鳥類、老鼠如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克制帝王斑蝶毒性的例子。] 。

 

乳草有超過 200個品種，因此都有牠們原生的地域。例如上述的普通乳草，分佈在美國的39州及加拿大的7省。¹為了增加帝王斑蝶原住地及遷徙路途時，產卵、幼蟲的食物、及成蟲的蜜源，多種原生乳草該是大有幫助。但是如果所種乳草的品種，並非當地原生者，則可能造成入侵性，且可能引致預想不到的後果。

例如栽種原生於墨西哥國的墨西哥乳草 (Mexican milkweed，Tropical milkweed，學名 A. curassavica)，它有亮麗橘黃、及紅色的花串 (也有金黃的品種)，頗吸引蝴蝶、蜜蜂、蛾類、蜂鳥、及園藝者。目前已分佈 (或入侵) 到美國加州、彿羅里達、夏威夷、路易斯安納、田納西、德州、馬利蘭、波多黎各、及美屬維爾京群島（US Virgin Islands）。依據 Vanderbilt University，¹⁰ Ladybird Johnson Wildflower Center，¹¹ Xerces Society for Invertebrate Conservation，¹² Pond Informer ¹³ 、及美國國家野生動物同盟 (National Wildlife Federation--NWF) ¹⁵ 等資訊，它對帝王斑蝶有兩個不利之處，而建議別栽種這品種:

(1). 墨西哥乳草會傳播一種稱爲Ophryocystis elektroscirrha (簡稱 Oe) 的寄生蟲疾病。受到傳染的帝王斑蝶，經過一兩代後，就會死亡 (有時在幼蟲、蛹期、或是成蟲期) 。 

(2). 墨西哥乳草爲多年生，且冬季也不凋萎。研究指出，如果成年有乳草的熱帶地區 (Tropical area)，帝王斑蝶就不會遷徒 (Migrate) 。就因這些長期居留在墨西哥乳草生長區的帝王斑蝶，會有頗高機會感染到Oe這種寄生蟲病而死亡。

當然，各種乳草都有可能受到 Oe的感染，而傳播給來下卵 (即第二代) 或採食的帝王斑蝶本身。但如果這些原生乳草在冬季凋萎死亡後，明年新生的植株，就不會帶有 Oe 這種寄生蟲，而打破這連鎖的傳染途徑。¹⁰

至於己種植於花園的墨西哥乳草，UC Master Gardeners of Santa Clara County, California建議，¹⁸ 可在十月底或十一月初，把它剪至約四吋高，如此就和冬季會凋萎死亡的其他原生乳草一般，明春抽芽再生時，就不帶有 Oe 這種寄生蟲。但記得先查看有否仍在成長的幼蟲 (Caterpillars)，否則就得等到它們作繭(Chrysalis) 後，才剪除 (但得把掛在植株上的繭移置，等待成蟲)。目前加州Marin County 及Ventura County己禁止園藝店出售墨西哥乳草。

台灣稱爲「馬利筋」（Blood-flower Milkweed--台灣英文俗名，學名Asclepias curassavica）的乳草，¹⁷就是本文所提、原生於墨西哥國的墨西哥乳草。台灣於早年從熱帶無意中引進後，現已呈馴化狀態。庭園栽培或馴化野生於平地至低海拔的山野，多見於開闊地或叢林邊緣或路旁，爲樺斑蝶、金斑蝶 (Danaus chrysippus) 幼蟲食料。

美國國家野生動物同盟 (National Wildlife Federation--NWF) 的部落格 ( NWF Blog) 在 February 7, 2022建議了12種可供帝王斑蝶食用的原生乳草 (每種都列有原生地的州名可作選擇)：¹⁵

(1). Common Milkweed (A. syriaca) ；(2). Butterflyweed (A. tuberosa)；(3). Swamp Milkweed (A. incarnata)；(4). Antelope-horns Milkweed (A. asperula)；(5). Purple Milkweed (A. purpurascens)；(6). Showy Milkweed (A. speciosa)；(7). California Milkweed (A. californica)；(8). White milkweed (A. variegata)；(9). Whorled milkweed (A. verticillata)；(10). Mexican Whorled Milkweed (A. fascicularis)；(11). Desert Milkweed (A. erosa)；(12). Green Milkweed (A. viridis)。

有位名爲 “Butterfly Lady” ，曾po 了美國48州每州所有原生乳草的照片。筆者就把這些照片，依各州字母的順序整理爲 ”Milkweeds in 48 States by Butterfly Lady” ，https://photos.app.goo.gl/CfY7h88rq9cJJYnx9，以供讀者參考。

【附記】(1). 南加州曾有出售墨西哥乳草 (Mexican milkweed, Tropical milkweed，A. curassavica) 的園藝店，開始注意到這品種造成對帝王斑蝶保育的衝擊，而提供「舊株種換新株」(Free) 活動，以加州原生的狹葉乳草 (California narrowleaf milkweed，A. fascicularis) 來取代。16 這加州原生乳草在秋天會「冬眠」，促使帝王斑蝶依期遷移至南部棲息地過冬。(2). 新澤西州有位友人，在得知她所種植的乳草是非原生有害的墨西哥乳草時，乾脆就抜徐，改種普通乳草 (Common milkweed，學名 A. syriaca)。(3). 在讀過拙作後，有位友人就說她的 Teenager 兒子，現在正在馬利蘭州的一個生態保育園區實習。工作之一就是剪普通乳草的葉子，餵養園區裡的帝王斑蝶幼蟲，也讓她更了解這方面所需的保育工作。(4). 所居住社區鄰居的前院，就克意種一小片普通乳草，寓意顯而易見。希望他人也能「跟進」。